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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新闻 |
孙鸿烈院士聊天:从珠峰科考看青藏高原研究 |
时间: 2005-03-09 点击率: 1112301 |
摘 要: 孙鸿烈简历:
中科院院士。土地资源与土壤地理学家。
河南濮阳人,生于北京。中共党员。研究生学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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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规模最大的是哪一次?
[孙鸿烈]: 规模最大的是73年开始,第一个阶段,那个时候大概73年开始,野外工作做到76年,这四年的野外工作,当时参加的人数达到了几百人,这是规模最大的时候。四年野外调查完了以后就开始总结,总结了好多年,我们一共出了34部专著,有好几米长的一套丛书,就是这四年科考的结果,这次应该说对面上的考察,因为对青藏高原什么也不知道,比如说我搞土壤的,青藏土壤是什么,你拿内地哪个土壤都对不上号,内地叫黑土,灰化土,拿到那儿对不上,环境不一样,土壤也不一样,完全要形成一套新的土壤分析体系,别的也是这样。很多动植物,全世界就没发现过这个东西,他是一个很新的东西,这个东西叫什么,首先得给他定名,属于那个科的,那个属的,新种要定名,这些东西都是在前四年里面做了大量的工作。等于一张白纸,一片空白,你要把它描述清楚,这个地区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什么样的土壤,什么样的植物,什么样的动物,什么样的地质构造,那时候34部书,本是40多本,40多本专著全面记述了青藏高原是这么个玩意。
[主持人]: 青藏高原研究的30多年,可以归纳出很多宝贵的经验,可以供其他研究领域,乃至整个我们国家基础研究这个行业领域里头,有哪些值得参考和借鉴的东西?
[孙鸿烈]: 我很难说别人借鉴,从我们自己总结一下我们的经验来看,我觉得第一个就是你科学问题的目标必须十分明确,这一点青藏一开始就很清楚科学目标,比如前四年我讲的第一个阶段,总结是从73—83年,大概十年的野外,陆陆续续十年的总结,出了四十几本专著,我们标准对青藏高原各个方面的资源,自然资源各个方面要做一个详细的普查,建立分类体系,它的分布,形成的规律,这个就是头一个阶段我们明确的科学目标。等到83年以后,我们进入了攀登计划以后,那就是说要选择若干个重大的理论问题,青藏高原板块运动怎么碰撞的等等这些问题,这就作为攀登计划一个明确的进入科学问题。等这几个问题做到一定程度,解决以后,我们又进入五年的973计划,又提出973的科学目标,973现在刚刚结束,十年大概普查的调查显示,五年的攀登,再加上五年的973,这样连续下来等于20多年的样子,中间还有总结,每个阶段都值得总结,每个阶段有个明确的科学目标,第二个我觉得值得总结的经验,必须是抓住一个问题,契而不舍,连续深入,潜藏截止,青藏高原没有这个局面,62年我们终止以后,我们心始终不死,73年机会来了,应该说这些年一直下来。
[主持人]: 从73年到现在没有断过。
[孙鸿烈]: 没有中断,野外研究室内总结,有了目标要持之以恒,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目标。第三个阶段,确实要形成很好的综合研究的团队,因为这个工作需要多科学人才,大家都是老搭档,一直在那儿工作下来,青藏高原研究从73年到现在,这么多年,可以说形成了三代人这么个梯队,加第一代人,以刘东升,叶祖正他们为首的这么一个老一辈的科学家,都是我们的老师,作为第一代。第二代也许像我们这个年龄段的,70岁左右的这一代,形成了很大的队伍,73年以后的主力是这支队伍。到现在,进入到第三代大概都是50来岁带着二三十岁的这支队伍,他形成了很好的团队,这个团队真正大家是配合默契,大家坐到一起商量,一起摸爬滚打,随时的交流沟通,我觉得这一点,我觉得也是很感动,非常可贵的事情,这些同志有的家里有很大的困难也不管,自己身体有点毛病,好了马上再进去干。从第一梯队老一辈的科学家,都是我们这方面的权威人士,都是老一辈的院士,都是权威人士。第二代的现在应该说是我过去算过数,我现在记不清了,大概十几个院士,参加青藏,他的事迹以青藏研究为主要研究评为院士,郑杜、程基文,一大片,73年以来大项目成长起来很多院士,73年开始,有十几个人,70年代到90年代以后陆续选举院士,陆续被选为院士,陈宜瑜也是这样,陈宜瑜他的主要贡献之一也是青藏鱼类的贡献,程基文地球物理,还有几位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大概十几位人才。假如说,我们是不是借鉴还谈不上,从我们自己经验来说,我觉得这三条恐怕是作为青藏研究肯定的三条。
[主持人]: 现在大家都知道,正在修建的青藏铁路,整个青藏铁路现在为什么进展比较顺利,这里面和我们科学院对青藏高原几十年来的考察,得到的科学数据是分不开的,现在正在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别的部门不可替代的作用,还有的成果,在地方经济或者是在区域发展正在发挥作用,我想问的问题,如何看待基础研究对于国家经济建设可持续发展和国家安全方面的重要意义,因为我想我们整个青藏高原考察还是属于很基础的一项工作。
[孙鸿烈]: 我想基础研究关键问题是这样,青藏研究,当然我们主体就是基础研究的问题,我们也比较注意了,有一些带应用前景的问题,也列入青藏研究的计划里面,两方面都有的。纯粹从基础研究来说,这个道理很清楚,基础研究是什么,就是探索知道自然的规律,不管社会的发展,经济的发展,你总是建立在特定的自然条件,特定的自然基础上,你对自然规律没有摸清楚,经济发展就很难做了。所以从这一点上,基础研究,也许他做的时候,没有明确的应用目的,我就是为了解决阐明自然的规律,并不等于这个东西的结果对你的应用就不起作用。所以我对我们基础研究,认识它的规律,不能强求任何科学研究,像过去我们有一段时期里头,喜欢说没有应用目的就是没用的东西,这个是非常短见的事情,当时研究青藏冻土的时候,冻土不是青藏考察,陈国栋同志兰州冰川所做的,他们对青藏高原的冻土做了很详细的研究,他也不是为了青藏铁路,那时候还不知道要修铁路,青藏是熔冻土地区,他要研究冻土的分布规律,形成的规律,变化的规律。完全是从学科的角度,他知道自然界有这么个东西,我要研究它,他那时候了解一些,这个东西对路基有影响,可以看出它的应用前景来,他做的时候,就作为一个自然的规律探索。那时候绝对没有多少应用,现在修青藏铁路,成了宝贵的财富,如果没有那个冻土,青藏铁路还真是个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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